兵荒馬亂的五月終於過了。
傻強幾乎整個月不在家。在外面玩得有點瘋的我,重新拿起久違的鍋鏟,每天接送小孩上學。該教的課繼續教,想上的課繼續上,還接了一個演出,是我這兩年來夢想能參與的製作,算是在紐約的一個小小里程碑。適逢期末,孩子活動多,又在不同學校,簡直疲於奔命。
一件事情都不想放棄,體力和壓力都到達臨界點。結果就是一張臉滿目瘡痍。連青春期都沒有經歷過的痘痘爛臉。
我也不是什麼神力女超人。身邊有太多的善意,支持,和愛。
演出彩排和叉燒小提琴成果展撞期,強姐帶著孩子去音樂會會場,我要求第一個彩排,結束後從下東城趕到上西城(一個對角線的概念),正好趕上倒數第二個表演的叉燒。正式演出時傻強人不在紐約,強姐代替弟弟現身力挺,製作人也很給力的安排他坐在第一排正中間。還有很多朋友,像是挺著八個月肚子的阿方,幫我做浮誇螢光看板的老王和娜娜,以及在演出時放聲尖叫,演出後餵飽我的瑜伽快樂夥伴們。當然,王嫂功不可沒,在異鄉十幾年,只要我有需要,他就會在,王嫂就是紐約娘家。
我是一個很怕辛苦,很容易放棄的人。非常時期,也想過暫時不教課或不上課了,專心陪孩子,不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。我那個模範好媳婦老母親,更是不斷越洋勸誡,兒女顧好最重要,那些「有的沒的」沒有一定要做。
可是,那些「有的沒的」是會讓我快樂的事啊,如果不做,那生活裡就只剩滿滿的小孩,沒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基地。
咬著牙都要撐下去。
過程中也曾理智斷線在家大哭。對,尼歐和叉燒都超過十歲了,我還是會崩潰。為母則強,個屁。
「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媽媽,他們願意把百分之百的人生奉獻給孩子,連自己都可以不顧。但我不是。我有很多其他想做的事,讓我挪出一些時間,去做那些我喜歡的事情,我們的親子關係才會健康。」擦乾眼淚,我慎重地對孩子們說明。
傻強不在家,我不要「一打二」。尼歐,叉燒,和我三個人合作,一起繼續維持這個家的運作。這個月過去,我想我們都長大了一點。
不是一定要為家人粉身碎骨(久沒發文但仍然很關心時事),才是好母親。
媽媽的生活是那麼擁擠,無論如何,都要給自己留個位置。守護著家人的同時,更要努力地守護著自己,和那些會讓我們眼神發亮的小事。